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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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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漠行也是在看到小人連粉末都能用得到後,才想到了這一點。

既然粉末都有所用處的話,那麽只要小人所需的金系粉末量不多,小人就完全可以只取走白鼠身上那一小部分對其影響微乎其微的組織用作材料。

而影響幾乎可以忽視的組織,除了毛發也就是牙齒指甲了。不過無一例外,這些組織都是生長極快,並且能夠重覆利用的一部分組織。

所以小人只要安排妥當,接下來想走可持續發展道路都沒問題。

方穆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如果只是取用白鼠身上的指甲,以現在異變體的修覆速度,他幾乎是每隔一天就能取用指甲一次。

更何況他每天的靈力有限,不管他是取多取少,依照他的能力來說,他每天能夠消耗掉的材料用量也就那麽多。

這個固定的用量就算他想增加,也不是可以隨便增加的。

所以他又為什麽不幹脆量力而行,每天按照需求的迫切程度先提前做好安排,然後將自己的靈力精確地劃分成多份,只從異獸或異植身上取用他當日能夠消耗掉的材料呢?

至於每日剩下的那些沒有被他取用的材料,則可以當做是他存放在異獸或異植身上的——隨著異獸或異植的持續生長,他之後只會收取更多的材料利息。

這麽想著,方穆不由得有些後悔自己沒有留下那只變異兔的命了。

不然每天薅點兔毛也好像挺劃算的……

只暗自懊惱了一會,方穆很快就整理好思緒,彎身從地上撿起兩顆圓潤的水晶珠。

這水晶珠瑩潤透亮,一顆內裏流動著殷紅的色澤,一顆則隱隱泛著綠色的光芒,正是剛才方穆用靈火灼燒異變體之後留下的。

方穆又從乾坤袋取出一顆內裏隱約閃動著金色光澤的水晶珠,將三顆珠子並在一起看了會,這才微微勾起唇,心滿意足地將它們一起收進了乾坤袋中。

撿完這最後的兩個戰利品,方穆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再沒有什麽遺漏了,便直接擡步返回燕雲谷。

“沒想到會這麽順利。”

方穆忍不住心下放松地感嘆道,他本以為單是找異變體就得用上他大半天功夫了,沒想到這也就出來一個時辰左右,他就解決了最大的材料問題。

而本應該是最難找尋的金系異變材料,在大仙的提點下,也反而成了最容易收獲的一種材料。

更何況他現在還發現了異獸異植的新用法——這個新發現說是他今天最大的收獲也不為過。

可以說,就算他今天是兩手空空地回谷了,但只要這個新發現還在他腦海裏,他就已經足夠向他自己交差。

畢竟他今後只需要以這個新發現為方向,有規劃地馴養那麽幾只攻擊力低下的異獸或異植,材料問題便不會再成為困擾他的最大難題。

這麽憧憬地想著,方穆仗著自己先前打鬥時因為取巧並沒有耗費太多靈力,一回谷都還沒來得及休息,就欲欲躍試地取出了卡冊開始試驗起來。

因為白鼠是直接被方穆的本命白卡收納進去的,而本命白卡又與方穆有著某種玄妙的血液紐帶相聯接著……

所以變相地,那只變異白鼠在出現在白卡上的同時,也就相當於與方穆完成了間接契約。

此時,方穆不拘小節地盤坐在草叢中,將卡冊翻到了變異鼠所在的那一頁。

隨著他心念一動,只見卡面白光微閃,那只印刻在卡上的活靈活現的白鼠便在眨眼間化為了實物落在地上,而原本印有圖紋的卡面,則是再次恢覆了一片光亮白凈。

重新得以現身的白鼠已然不覆原先的猙獰兇惡,只睜著一雙澄澈的紅眼睛靜靜地仰頭看著方穆,乖順地趴伏在方穆的腳邊等候指令。

而看到自己這一世迫於無奈才收下的契約獸表現得這麽溫馴,再加上對方還是自己如今的第一只契約獸,本對其無感的方穆也忍不住心下微軟。

伸手安撫性地揉了揉腳邊的白鼠,方穆猶豫了片刻,還是將這只有自己半臂長的白鼠抱進了懷裏。

隨後方穆又撫摸了片刻大白鼠硬實的毛發,趁著白鼠放松地癱在自己懷中時,方穆提起對方長著尖銳爪鉤的一只小爪子,取出大仙送給他的匕首輕輕一劃,在白鼠還沒反應過來的功夫,地上就多出了四塊如鐵石般尖長鋒銳的指甲。

方穆看了眼地上的爪鉤,又看了看依舊懶洋洋地癱坐在自己懷裏的大白鼠,發覺對方並沒有對此產生太大反應後,便揉了揉對方的綿軟肚皮,放心地繼續給對方修剪起了指甲。

等白鼠的四只小爪子上面的尖銳爪鉤都短了一截,方穆就提溜著大白鼠圓碩的身體準備將對方從自己懷中放回地面,卻見這時大白鼠一扭圓屁股就中斷了方穆手上的動作。

感受到白鼠的抗拒,方穆下意識放松了手中的力道向對方看了過去。

隨即方穆便看見大白鼠仰起了短脖子,把它嘴邊露出的那四顆堅硬的金黃長齒拱到了自己手邊。

“這是……?”

方穆猶疑地摸了摸大白鼠的腦袋,有些不敢確定地開口問道:“大仙,它是想讓我幫它斷牙嗎?”

方穆也不是沒想過要去割取白鼠的牙齒,但考慮到牙齒畢竟和痛覺神經相連,人的牙齒斷裂之時會感到痛苦,動物的牙齒斷裂時自然也會疼痛。

如今白鼠畢竟是他的契約獸,算是他的自己獸了,他在已經有指尖可以取用的情況下,顯然沒有必要再去過多地壓榨白鼠,平白地讓對方痛苦一番。

但沒想到他放棄了這個想法,但是這才剛與他建立聯系的契約獸,卻願意為了他主動做出犧牲。

不過方穆還沒來得及為之動容,就聽見淩漠行淡聲解釋道:“很正常,許多鼠的牙齒是一輩子都在不斷生長的。”

“如果不及時修短或磨短牙齒,就可能會出現牙齒穿透鼠腮長出來的情況,還可能會有鼠因為牙齒太長而無法進食最終直接餓死。”

“所以它既然希望你幫它斷牙,你就直接幫它就行,正好可以互利互惠,你也不必為此有心理負擔。”

聞言,方穆不由得有些面色覆雜:“……”

終究是錯付了。

方穆再看向癱在自己懷裏的大白鼠時,就仿佛看見了一個正等著自己伺候的老大爺。

等方穆替大白鼠修剪好牙齒,望著對方悠哉悠哉地主動跳出自己的懷抱,跑到不遠處覓食後,這種被主子使喚的既視感就更強烈了。

直到方穆將目光放到了地上那一堆堅硬的金系異化材料上,這種錯覺才開始漸漸消散。

方穆欣慰地將金系材料一一拾起,而後又取出不久前剛剛收獲的變異兔骨頭和蟒藤的樹皮,將三者分別用靈火灼燒成粉末。

等靈火消失後,方穆用靈力繼續裹挾著三團粉末不讓其飄散,順便借此感知了一下它們各自的分量。

再略一斟酌,方穆就從三團粉末中各取出一部分,將它們和靈力混雜在了一起,剩下的則是分別裝入了瓷瓶。

而後隨著三團粉末混作一團,方穆又取出了先前收取的蟒藤汁液,將汁液倒入了黑金色粉末中攪和起來。

等摻入液體的粉末逐漸硬化凝固,方穆最後便用靈力包裹著即將成形的固體,把對方直接壓進事先收集來的模子中。

確認模子的空隙都被壓得嚴嚴實實了,方穆用點畫筆升起一簇微弱的靈火,又留了一層稀薄的靈力裹在模子外層,就將整個模子隨意地放進了火焰中炙烤起來。

最後再留下一抹神識控制著火候與模子外的靈力保護層,方穆便收回了大部分精神力,暫時不打算再密切關註下去。

“這個做的是什麽?”

淩漠行饒有興味地望著小人忙忙碌碌,若不是知道異植異獸都不能食用,他都快以為小人在做什麽黑暗料理了。

“是墨錠,用它研磨出來的墨水作畫,比用普通墨水效果更好。”

方穆盤腿坐在原地調息了片刻,等氣息稍微平穩些,就又將註意力放到了制作等級卡牌上面。

這時方穆之前收集的大堆紙張就有了用武之地。

方穆把部分紙張和剛剛裝入瓷瓶的異獸異植粉末都取了出來放在身旁,用靈力調配好紙張與粉末的比例後,方穆便朝著粉末和紙張潑灑出去小半瓶的變異兔血液。

在血液即將碰觸到粉末與紙張之前,方穆通過神識將血液精準地分散成一滴滴圓潤的微小血珠,而後控制著那些血珠均勻地浸潤在每一張紙之上,再沒入每一團粉末之中。

隨著血滴與紙張的相融,粉末因為沾染了血液也逐漸變得黏著。

見狀,方穆趁著那些黏膩的粉團還未凝固,迅速地將粉末均勻地塗抹在每一張紙的正反面,而後再分別把濕潤的紙片黏合折疊在一起,方穆身前就懸浮了數張初步成型的厚實白卡。

恰好此時墨錠已經烘幹制成,方穆便取出模子,轉而用靈力裹挾著還未幹燥的白卡,將白卡一齊放入了靈火之中。

在等待白卡成型的間隙,方穆也沒有閑著,而是打開模子將內裏的墨錠倒入手中觀摩起來。

墨錠呈長方形,上面印刻著雅致的松柏圖紋,通體墨紫,在陽光下卻又隱隱閃爍著金芒。

方穆望著手中成色上佳的墨錠,愛不釋手地來回把玩了好一會,才挑著唇角慢悠悠地取出硯臺,添水開始研磨。

等硯臺中緩緩漾起了一層黑亮的墨汁時,靈火中白光微閃,數張仿若塗了一層光亮釉質的白卡便在方穆的指引下直接飛入了他的手中,而猶在燃燒的靈火也緩緩消散。

“來得正好。”

方穆清點了下手中的數十張中級白卡,隨手取出一張巴掌大的白卡置於腿上,再調取點畫筆沾染些許墨汁,手腕微一轉動,白卡光潔的卡面上就逐漸勾勒出來一堵由青磚堆砌而成的高墻。

但隨著高墻的呈現,方穆額際沁出的汗珠也越發顯眼。

“果然還是有些勉強了……”

方穆無奈地抹了抹額頭的汗滴,驀地筆尖一提,就提前結束了作畫。

與此同時,一張印有清晰磚墻的卡牌也躍入了方穆和淩漠行的眼簾。

“小穆你已經很厲害了。”

淩漠行輕輕揉了揉小人的腦袋以作安撫,他現在也算是大致了解了游戲世界的設定。

就像是先前他看到小人直接畫出了可以食用的包子一樣,這面墻如果被小人從卡牌中放出來的話,也應當是與常人慢慢堆砌而成的高墻無甚區別。

甚至因為小人的用材講究,這面墻比起尋常的來說只會更加堅固厚實。

不過小人顯然也不是全無代價的。

單看小人畫完這面墻後那滿頭大汗、嘴唇泛白的模樣就知道了,小人要想制出這樣的高墻定然也是消耗極大的。

他毫不懷疑,小人如果實力足夠的話,也許他一提筆就能直接畫出一所完整的宅院。但偏偏小人現在連畫一堵墻都覺得吃力,更遑論一揮而就地建造整所大宅了。

想必小人會覺得氣餒,也正是因為此。

“嗯,也只能慢慢來了。”

方穆取出寒蓮的一片花瓣洗凈了吞服下去,待體內靈力恢覆大半,便喚來遠處正曬太陽的大白鼠給他挖地基。

其實他先前制卡前就應當使喚白鼠過來給他做苦力的。

但畢竟他如今實力不足,他一心二用都還勉為其難,更別提讓他再加上一個引導白鼠一心三用了。

變異白鼠雖然有些許靈性,在有主人後會不自覺親近主人。但再怎麽親近,這白鼠也免不了趨利避害的本能。

如果只是替白鼠剪指甲這種對其無害的行為,方穆哪怕不用使用神識或靈力加以引導,只憑借人鼠之間的互動就可以完成。

可如果是差使白鼠給自己挖地基這種苦力活,方穆還不加以引導的話,保準那白鼠挖著挖著,一眨眼就能直接跑沒了影子。

白鼠在勤勤懇懇挖土的間隙,方穆又調息了片刻,就再次提筆開始繪制起青黑的磚墻來。

不過這一次,白卡上面的磚墻就被勾勒得十分矮小,方穆畫完一張也不用怎麽歇息就能繼續繪制下一張。

基於使用卡牌也要耗費靈力,方穆用去了一半白卡後就直接停了筆,轉而把靈氣用在具現磚墻這上面。

於是淩漠行只低頭喝個營養液的功夫,他再擡眼就看到了——

坑坑窪窪的谷地上,一個臟兮兮的小人倚靠在參差不齊的矮小磚墻邊正啃著窩窩頭。

那小胳膊小腿的模樣,宛若工地裏被壓榨的淒慘童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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